食之素描

一、小店

公司附近有一檔純粹經營外賣的中式小廚，每逢晨早的上班時段和打工仔女的午飯時間，例必大排長龍，人頭湧湧。有時候在五時多提早下班，就會發現它已經收鋪休息了，比自己還要早。記得在今年的農曆新年過後，它還在初四後連續休息了好幾天，害得那些早開市的上班族沒有便宜的外賣選擇呢。

對它的經營手法甚有興趣，於是不斷觀察之。

食店最重要的是價錢和食物質素。比起隔鄰的連鎖式或非連鎖式快餐店或其他同樣以外賣為主的粥粉麵檔口，小店的價格是比較便宜的。至於食物，除了茶餐廳那些例牌菜外，還有一些越式河粉類和飛碟等小吃，選擇蠻多。除了食物款式外，它的飲品選擇同樣是蠻多的，有不同款式的紙包飲品和瓶裝茶類。加上每天有數款連飲品才廿四元的外賣午餐，懂得薄利多銷之道，難怪生意滾滾。

吸引我留意的，還有它那種輪候的手法。很多賣外賣的小店往往沒有章法，但這一間無論在付款、取號碼籌、通知廚房、取飲品包食物的各項程序均相當有法度，而且甚有效率，無異於附近的連鎖式快餐店，所以客人會不自覺井井有條地等候那些便宜的外賣。

想出這種做事手法，不難，但要切實執行，便需要勤快的伙計。小店大概是家族經營吧，有兩三位職員的樣子非常相像。最近，不見了一陣子的收款女士捧着小寶寶來工作，哦，原來成為一位母親呢。看着她一手抱着嬰兒一手幫客人落單、找贖，動作俐落，在忙碌中自有一種特別的美態。那動作，很美。


二、觀塘早餐

用了接近四年、長伴左右的新科牌手提影碟機的遙控器即使是長時間錫住用也終於宣告失靈了，即使更換了電池後仍然無法控制它那台母機，於是特意在上班前走到位於觀塘的維修中心，看看可不可以維修這枝小儀器，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令它起死回生。

那個維修中心要九時正才開始辦公，巴士快了，變得早到，人在觀塘，唯有四處走走看看……

撇除連鎖式的快餐店，留意到那裡有好些賣早餐的小店以及幾部化身成臨時外賣店的van仔。在那個晨早上班時段，全部也人頭湧湧佈滿準備回到公司展開一天好工作的女女男男。這些小店的店主憑着創意和巧手，將各式中西美食共冶一爐，務求將口味不同的上班族一網打盡。在這些小店，你可以找到燒賣雞扎或芝麻醬甜醬豪爽得有點過份的豉油皇腸粉等各種中式點心，也會有西式的包點三文治沙律果汁咖啡奶茶，更有配料是中西合壁結集了東西方精粹的自創粉麵河米瀨，為來到這區上班的勞苦大眾提供種種不算珍饈但絕對醒神提意的早點。伙計勤快俐落的功夫，把上班族從矇矓的夢醒時分叫醒，令她們他們變得朝氣勃勃，渾身是勁。

因為這些早餐小店，因為這些排隊購買早餐的上班族，令城市變得，很美。


﹙原文刊於2009年8月號《香港文學》﹚